“我们早就准备好为祖国献身，根本没想着能活着回来。”42军坦克团7连驾驶员刘燕辉说这话时，正蜷在62式坦克的驾驶舱里，车外是博山脚下7公里长的死亡走廊。

1979年2月20日深夜，高平城外的山风裹着火药味，钻进锈蚀的装甲缝隙。三天前，这支穿插部队还计划3小时冲到高平，结果卡在4号公路的泥泞里动弹不得，越军炸开班翁水库，泥浆漫过坦克履带，把钢铁洪流困成了活靶子。

丁在先团长接到侦察兵误报“博山无敌”时，差点下令强攻，幸而124师师长固辉一拍桌子：“扯淡！黄扁山（越军346师师长）能放过这咽喉要道？”重新侦察，果然埋伏着一个营的“冰雹”火箭筒，炮口正对着公路拐弯处。

主攻变陪跑：41军的“地狱公路”

战场上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。许世友最初把主攻任务压给41军，王牌师122师打头阵，结果朔江峡谷成了绞肉机。峡谷宽不过200米，两侧悬崖上全是越军的溶洞炮位，子弹贴着石头缝往下钻。

开战第一天，364团2营踩中雷区整建制报废，坦克连机械故障趴窝11辆。战士们回忆：“每推进一百米，都得踩着战友的遗体过去。”原定6小时拿下朔江，硬是打了6天。等121师穿插到班庄，发现情报出错，越军852团根本不在那儿！翻越天奉岭又挨了伏击，弹尽粮绝时靠挖野菜充饥。

偏师逆袭：42军的钢铁洪流

有时候阴差阳错反而能成就好事。41军卡在朔江时，42军126师正玩命往东溪冲。376团坦克营18小时狂飙32公里，创下穿插纪录。62式坦克在3.5米宽的盘山路上甩尾漂移，炮管撞断树枝抽得装填兵满脸血。

2月19日凌晨，他们卡死东溪路口，高平顿时成了孤城。许世友在指挥部一拍大腿：“主攻换人！炮兵全给42军！”18个炮兵营连夜调拨，炮弹运输车堵了20公里。越军更逗，把42军当成“佯动师”，把338师主力调去防41军，结果高平城防空虚。

攻城谜团：消失的346师

2月25日零时25分，124师冲进高平省府大楼，却发现城里只剩民兵小队。说好的越军王牌346师呢？坦克兵踹开仓库门，只找到半袋发霉大米。原来黄扁山早把主力化整为零，钻进了喀斯特溶洞。

战士们气得骂娘：“这仗打得像拳头砸棉花！”军区前指盯着地图干瞪眼，最后许世友叼着烟拍板：“散兵游勇？那咱们拉网捞鱼！”清剿令一下，北集团骂骂咧咧搜山，南集团钻溶洞被熏得眼泪直流，越军点燃蒿草往洞里灌烟，喷火兵差点烧了自己眉毛。

丛林绞杀：溶洞里的猫鼠游戏

拉网战术听着简单，实操要命。3月初的复和地区，372团3连为夺一个无名高地，硬是搭人梯攀岩。越军特工把炸药绑在蝙蝠身上放飞，炸得我军电台兵耳膜穿孔。最惨的是后勤队：炊事班挑扁担送饭，半路遭冷枪，一锅红烧肉扣进泥坑。

运输车更惨，班翁泥泞带修了32小时，轮胎陷进去得靠民工肩扛弹药箱。124师战报里藏着荒诞数据，毙敌2991人，但缴获枪支才246支。为啥？越军打完就钻山沟，枪都藏坟包里。代价与争议：被低估的越南“泥潭”

你说邪门不邪门？124师摩托化穿插80公里，坦克连报告“击毁敌反坦克炮3门”，转头自己趴窝9辆，全是履带陷进稻田拔不出来。步坦协同？不存在的！步兵嫌坦克目标大招炮弹，坦克骂步兵跟不上掩护。

博山伏击战坦克7连冲锋时，步兵还在两公里外趟河沟。更憋屈的是通信：穿插三天只往指挥部发三封电报，其中一封写“快到高平”，其实还在嫩金山口挨火箭弹。

高平城破那天，42军坦克团在博山清点残骸。刘燕辉的62式坦克中了四发火箭弹，观察镜碎渣扎进他右眼，卫生员用镊子夹了半小时。硝烟散尽后，战报上赫然写着：“歼敌346师主力”，可直到撤军，都没找到师长黄扁山的尸首。

留个话头给大伙儿吵吵：许世友临时换将，用42军替41军主攻，到底是神来之笔还是无奈救火？要是当初按原计划让41军硬啃高平，会不会少死那900个弟兄？